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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燕青震驚,不敢看蕭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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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燕青震驚,不敢看蕭應。

燕青還想說什麽, 來人已經做了一個請的姿勢。她也知逃不過,面色不虞跟在姚宏的後面。心想著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。去就去吧, 正好見識一個玉樹閣的內景。

一進玉樹閣,撲鼻而來的不是濃烈的脂粉香,而是淡淡的清香。裏面清一色的男子,或是兩兩作畫, 或是三三談詩, 有人揮筆提字, 有人縱情潑墨, 不時傳出悠揚的琴音, 伴隨著並不張揚的喝彩聲。此情此景與她想象中的淫靡完全不一樣, 反倒像是誤入某個談詩作畫的交流會。

姚宏顯然和她一樣, 也是一臉驚訝。

世人談起花街柳巷, 無不是艷俗不堪之語。誰能想到明安城首屈一指的小倌館竟然如此的清新脫俗。

兩人如鄉巴佬進城, 著實被眼前的情景驚呆,齊齊楞在那裏。來人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,將他們二人帶上二樓最裏面的雅間。

“公子, 人來了。”來人在雅間外通傳。

裏面傳出一聲清越的聲音。“進來!”

燕青驚嘆這聲音之好聽,不免有些期待。

雅間內書香味濃,墻上掛著略微泛黃的字畫, 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古董。左側是塞滿書籍和書櫃並一張極大的梨木桌案,右側則是一架古琴及茶案矮幾。正中臨窗設棋榻, 榻上盤腿而坐著兩位大美男。

蕭應白衣墨發極簡極冷,還是那副冰雪不化的凍死人的樣子。他的對面是一位朱唇榴齒的美男子,著的是一身烈焰如火的紅衣。,榻桌上擺著棋盤, 棋盤中的棋局已經進行到一半,蕭應執的黑子明顯占據上風。

來都來了,就給她看這個。燕青心下失望,她還以為能看到什麽郎情郎意的畫面,沒想到他們竟然在下棋。而且這個雅間的布局讓人生不出任何遐想,最是一個正經不過的書房模樣。

紅衣美男看了過來,一雙狹長的鳳眼打量著他們,停留在燕青身上的時間明顯更多一些。“兩位公子,請坐。”

燕青道謝,“多謝。”

想來這位紅衣男子便是弱水公子,上回僅是驚鴻一瞥,她未能看清長相。今日一見,當真是養眼至極。

她對下棋沒什麽興趣,更別提看別人下棋。依言坐在旁邊的矮凳上,眼角的餘光瞄著蕭應。見他並無任何多餘的表情,略略放下心來。

姚宏很緊張,坐得筆直,雙手放在膝上,明顯比燕青要不自在許多。

弱水廣袖一揮,推了棋盤,道:“不下了。”

蕭應居然沒有生氣,燕青覺得自己真是長了見識。看來這兩人的關系非比一般,就算不是戀人,那也是友情之上。

二人皆是頂極的美男,一紅一白相得益彰。紅如火,白如冰,冰火明明不相融,卻讓人生出一種珠聯璧合的感覺。

弱水很顯然對她更有興趣,“不知這位小公子叫什麽名字?”

“我姓燕,單名一個青字。”燕青道。

蕭應聞言,認真看了她一眼。

弱水公子的美目中閃過一抹幽光,“原來是燕公子。”

然後像征性地問了一下姚宏,聽到姚宏的名字後頗有幾分興趣,“燕青姚宏,你們的名字倒是異曲同工。蕭大人,你說是不是?”

燕青感覺蕭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道:“我與姚公子是好友,或許正是名字帶來的緣分。”

弱水公子笑得鳳眼瀲灩,能當上玉樹閣的頭牌,他的美毋庸置疑。這種美不同於女子的柔,也沒有男子的剛。

在燕青看來,這樣的美太過完美,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。許是她多看了幾眼,弱水公子望了過來。

“這位燕公子一直在偷看弱水,可是同那些俗人一樣,看上了弱水的美色?”

燕青暗自咂舌,這位弱水公子真敢說。她下意識看向蕭應,只見蕭應微微皺起眉頭,整個人散發著森森寒氣。

“弱水公子長得好看,我確實多看了兩眼。不過我與那些俗人不一樣,我這人喜歡美色,越是好看的東西就越要多看兩眼。好比賞花一樣,我僅是喜歡欣賞姹紫嫣紅的美景,靜靜看著那些花在枝頭盛開,卻從未起過采花的念頭。弱水公子請放心,我不采花,我只是喜歡賞花而已,真的不喜歡采下來據為己有。”

姚宏咳嗽起來,應是被她說的話給嗆著了。心道圖之倒是放得開,在表舅面前還能如此談笑。不像他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,生怕自己會失態。

弱水“撲嗤”一笑,似乎是被燕青的話逗樂了,“這位燕公子,真有意思。想不到蕭大人還有這般有趣的晚輩,為何不早點介紹弱水認識?”

燕青苦笑,她還真沒有意思。“我就是隨口一說,真沒什麽意思。”

“難道在燕公子看來,我們男子也可以如花?小公子莫非也是同道中人?”弱水又問,美目中盡是秋波漣漪。

燕青只能訕笑,“我僅僅是喜歡看美人,無論男女。”

弱水公子震驚,爾後掩面一笑,“原來燕公子還是個貪心的。”

這是在暗指燕青男女通吃,她真是天大的冤枉。人皆有愛美之心,不就是喜歡看美人,怎麽就男女通吃了?

“弱水公子誤會了,我…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她不敢看蕭應,只能把目光投向姚宏,卻見姚宏也在看她,一張黑臉紅得滴血。“義行,你別這樣看我,我真的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。”

姚宏自覺失態,深吸了一口氣,“我…我沒多想。”

圖之喜歡男人嗎?如果他喜歡男人,那他喜歡什麽樣的男人?像弱水公子這樣的嗎?越是不讓自己多想,他越是思想狂奔,喉結上下動了動。

“這裏是玉樹閣,燕公子有何放不開?”弱水似笑非笑,“能入玉樹閣的人,皆是弱水的同道中人,蕭大人,你說是不是?”

燕青瞠目結舌,這位弱水公子不會是把她當成假想情敵了吧,對方是從哪裏看出來她和蕭應之間有那種苗頭的。她是喜歡男人,但她喜歡誰也不可能喜歡蕭應。

蕭應眉頭擰緊,警告般看了弱水一眼。

弱水視而不見,緊問燕青,“燕公子不回答,看來弱水說中了公子的心思。”

“…呃,這個我也不知道,我暫時並沒有喜歡的人。”燕青頭皮發麻,她的性取向確實是男人,但是她不能說。因為她現在還是以男兒身示人,她並不想姚宏誤會。

“燕公子真有意思。”弱水鳳眼微垂。

燕青頭皮更緊,別再說她有意思了,她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。她和蕭應真的不是那樣的關系,這位弱水公子真是想多了。

這時蕭應突然開口,問姚宏,“你不是正當差嗎?”

姚宏驚得站起來,“是,是,衙門還有事,卑職先行告退。”

他不敢看燕青,總覺得今天聽到的話顛覆了他畢生的認知。他頭也不回地離開,極沒有義氣地把好友丟下。

燕青聽見他急匆匆下樓的腳步聲,暗罵他不夠兄弟。她硬著頭皮面對眼前的兩大美男,深覺自己就是一個大蠟燭,還是燒得極旺極旺的那一種。

“那個…蕭叔,我想起家中還有事…”

弱水公子打斷她的話,美目飄了過來,“燕公子,你方才說你愛賞花,想必頗有幾分心得。世人常說美人如花,不知在燕公子看來,我與蕭大人誰更美?”

燕青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,這位弱水公子竟然想與蕭應比美。蕭應是什麽人,他可以和人比任何東西,唯獨不會比長相。

她吞了吞口水,覺得這是一個送命題。

弱水緊盯著燕青,“燕公子不敢說嗎?”

燕青心道,她還真不敢說。這位弱水公子對她敵意很深,或許不僅僅是因為害怕被她橫刀奪愛,難道她以前殺了對方全家?

“我還真不敢說。”在說與不說之間,她選擇認慫。偷偷地看向蕭應,不明白他今天為何一直由著弱水公子醋性大發,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?

“這裏沒有外人,燕公子有什麽不敢說的。弱水只是想知道,燕公子是不是同道中人。難道燕公子看不起弱水,所以不肯說實話?”

既然姚宏走了,燕青也不再有顧忌,索性大方承認,“我確實喜歡男子。”

弱水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,很快又泛起興味,“燕公子真是一個實誠人,你既然是蕭大人的朋友,也就是弱水的朋友,希望你們以後多多拂照弱水的生意。”

燕青也很意外,對方一直逼問她是不是喜歡男人,她還以為是怕她搶走蕭應,原來是想拉生意。

她笑道:“等我日後有了錢,一定會來光顧的。”

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蕭應起身,道:“時辰不早了。”

一聽他要走,燕青如釋重負。

弱水有些不悅,“大人這就要走嗎?弱水還未給大人撫琴。”

蕭應冷冷看了他一眼,“適可而止。”

弱水傷心掩面,“大人是嫌棄弱水了嗎?難道大人有了新相好,就不要弱水了嗎?”

燕青傻眼,這位弱水公子好猛。

蕭應欲走,卻不想弱水也跟著起身,一把扯住他的衣袖。

先前兩人都是坐著的,燕青只當弱水是一個清瘦的美人,沒想到這一站起來,兩人身量居然差不多。

“他哪裏比弱水好看,大人為什麽要他不要弱水?”

這個他是指燕青,燕青有點懵。

“弱水公子,你誤會了,我和蕭大人不是那種關系。我一直很尊敬蕭大人,他對我而言就是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輩。”

“你騙人,你明明喜歡男人,大人如此出色,你為什麽不喜歡?”

面對弱水的質問,燕青覺得頭大。更讓她頭大的是,蕭應竟然也在看她,似乎也想知道她的答案。

“…我,我覺得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,不喜歡一個人也沒有理由。弱水公子的問題,我真的無法回答。”

“原來你不喜歡蕭大人,這樣弱水就放心了。”弱水淺淺一笑,放了手。

蕭應冷著一張臉,拂袖而去。

燕青立馬跟上,出了玉樹閣,她趕緊告辭,“亞父…朕想起來太傅留的功課還沒有做完,朕也該回宮了。”

蕭應擡頭看了看天色,道:“不急。”

你不急,我急啊。

她差點跳腳,“亞父有所不知,田太傅極為嚴格,若是他知道朕的功課沒有做完跑出宮玩,定然會罰朕做更多的功課。”

“陛下與臣那個表外甥倒是合得來。”蕭應突然冒出這句話。

燕青斟酌回答,“許是我們年歲相當而已。”

話音一落,她忽然感覺不對勁。只見蕭應面色一沈,冷冷地看著她,渾身散發出凍死人的寒氣。好在令人窒息的寒氣來得快,散得也快。

“臣送陛下回宮。”他說。

燕青真不想讓他送,她說回宮做功課都是借口,她才不想這麽早回去,還想著等會去找姚宏和蘇畢玩。可是他開了口,她只有苦逼地跟著他往大祁宮的方向走,垂頭喪氣像極一個逃課被家長逮到的學生。

一路不情不願地走著,心裏無比郁悶。早知如此她就不好奇他的事,要不然此時她應該是和姚宏蘇畢在一起。出宮時她都想好了,今日要請他們在酒樓吃一頓,幾人好好聚上一聚。

好巧不巧,過了一條街之後,她聞到了酒菜的香味,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喚起來。人聲嘈雜,她以為蕭應肯定沒有聽到,但是她實在是低估他的耳力。

他聽到了,停在一家酒樓前。

燕青眼晴一亮,很快黯淡。她確實很想進去吃飯,可是她不想和姓蕭的一起。想是這麽想的,到底還是沒能抵住酒樓飄出來的香味。

兩人尋了角落的位置,要了六個菜。

不遠處的桌子也坐了兩位男子,不時看向他們。他們長相出眾,更別提蕭應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,自然會吸引別人的目光。因為害怕蕭應,那兩人倒是沒敢多看,而是小聲地說起話來。

“前天我看到李大人了,以前瞧著多麽風光的一個人,誰成想會落到這樣的地步。聽說他家裏的妻妾都跑了,卷走家中不少錢財。現在誰不知道他丟了官職,還成了廢人。成天混跡賭坊,家產全變賣了,人人唯恐避之不及,唉。”

“要我說他是活該,誰讓他以前仗著自己和魏家沾親帶故為非作歹,不管男女,只要他看上的都逃不掉。眼下魏家都倒了,他還能落得了好。”

“可不是。聽說魏家人犯的謀逆之罪,連累了全族,田地充公家產被抄,那些東西全進了蕭大人的私庫。我還聽人說蕭大人…”

聲音低了下去,燕青豎著耳朵也聽不清楚。

“真的嗎?”一人驚呼,“蕭大人和陛下真是那種關系?難道外面傳的都是真的?蕭大人真的好男風?”

燕青看了蕭應一眼,這人還是一張死人臉。所以坊間現在都在傳他們之間有不正的關系,他居然也不生氣。

天地良心,他們還真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。如果真的有,她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命,更不用天天看他的臉色。

“噓,小聲點。”另一人警惕看了看四周,聲音壓得更低,“你可知李大人為何落到如此地步?蕭大人年少時,何等絕色…”

燕青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貼過去,只聽到先前那人倒吸一口氣,“…依你之言,李大人有今日的下場,是蕭大人的蓄意報覆?”

“…誰讓他當年有一回喝多了,與人吹噓說自己若能有伍大將軍的權勢,蕭家必將那貌美的庶子送到他床上。禍出口出,他這也算是自找的。”

燕青震驚,不敢看蕭應。

寒意四起,她被凍得打了一個哆嗦。

那人說的話信息量極大,所以蕭應能弒父殺全家,或許未必是因為生母的的緣故,還有他自己的遭遇。伍家之所以被蕭應滅門,難道伍仁對他做過什麽可恥的事?

這事被她碰到了,少不得要做個樣子。她一拍桌子,準備朝那二人發難。誰知蕭應伸手過來按住她,她的手被對方修長的手完全覆住。

瞬間,某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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